人在开始做一件事前,就已经在心中对结果进行了预设,之后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所有的选择也都偏向于此。而大部分人会被情绪影响判断,我亦是如此。我已经多次尝试书写下此篇,却总会因为委屈、愤怒、不甘等情绪导致丧失理性,有失偏颇,所以我将在开篇先设定好自己的目的:
我写下此篇,是为了帮助自己理清思绪,摆脱烦恼,解决心结。将我与那位如今已经疏远的,曾经的挚友荒村行之间的事,在我的心里做好一个总结,说服自己坦然接受。
并且为了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以及不要将情绪转移,做到就事论事,所以我在这里也写下,我这一系列烦闷的来源:
我是因为被荒村近一个月的所作所为而无比烦闷,这和曾经的荒村没有关系。他此前一直都做的很好,是我珍贵的挚友,最好的创作伙伴。我只是对他一个月前写的文件,包括他后来的作为而无法释怀,我不会迁怒于他整个人,更不会用恶意去审视他,曾经的回忆是真挚欢乐的,我不会因为他这一个月的做法,对他整个人改观。
对于这一段故事,我仍然有一个预想的结局,即使我被荒村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以那样的想法去看待。我的情绪始终无法调和,但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解决问题,我并没有在友谊上抱有任何的期盼,如果还有期盼,会显得我格外的狼狈。我如今只想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对作品负责,对我所认为的,由我和荒村一同创作的两部作品负责,就算他白底黑字的写着,他并不认为这是我们一起的作品,就算他告诉我,他后悔与我一起创作作品,就算他认为,自己可以无视我的所有付出,说不画就不画,但我仍然会为作品负责。我会尽我所能把剧本写完善,写到完美,或者说,不把这两部作品的剧本写完,我根本没有心思再去进行创作,很难想象一直不停歇的我,会因为荒村而无法进行创作。
我仍然会和从前一样,与他一起讨论作品的内容,哪怕他不认为那些我因为他的点拨而产生的灵感写就的桥段,有他的功劳;哪怕他不认为那些由他精心设计的角色,那些倾注了他的心血的人设,对我来说同样的珍贵;哪怕他觉得一起创作的时候并不快乐,哪怕他说出了后悔。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未后悔过。在对待荒村的时候,我也从来不加以任何掩饰。
第二件事,是对曾经的友谊负责,就算荒村此前的行为足够让我心寒,那不负责任,不进行沟通的鸵鸟模样,足以让任何人对他避而远之,但我仍然知道,荒村并不总是一个这样的人。虽然现在的荒村,逃避我,什么都不面对,并且把一切都当做压迫,一切都当做不欢乐,笼统的恶意聚焦在我这个具体的人身上,就算他把曾经的一切都当做我强迫的,就算他说出了我永远无法释怀的话,但我知道,他仍然是那样一个善良,懦弱,却又带着一丝倔强的人。
他没有内心层次的朋友,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相处,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矛盾,在他无法面对的时候,就只会将所有的旧账翻出来进行攻击,进行形象的丑化,这些我都知道,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知道,生病带来的压力,和他所认为我带去的压力,这些仍然萦绕在我这位曾经的挚友身边,既然有我带去的压力,那就该我去负责,我去解决,无论他是否接受,是否有意义,我必须去做,这样我的内心才会获得自我的宽慰。
我总是把我所遭遇的一切的不利情况,归结于自己的能力不足,但是这一次我着实认为自己受到了委屈,可我仍然不愿意去指责什么,最后还是只能归结于自己的无能,导致如今的局面。实际上,在被荒村这样对待以后,情绪是真的非常难以缓和,我很难想象我会从最信任的人那里获得心伤,或者说心伤本就只会由那些最重要的人给予?我想就算我写下了此篇,也需要长久的事件来抚平内心吧,希望我起码不会再为此终日纠结。
如果我真的足够成熟,那我就不该在写下这些的时候,仍然感受到悲伤。但至少,无论如何,我仍然会以最大的善意,去想着我的这位曾经的挚友
终于是从这一个月的人生困境中走出,家庭的变故、创作的沉闷、生活的压力、女友的矛盾、未来的迷茫,这些杂糅起来让我的人生踏入低谷。现在虽然没有尽数解决,至少也能带着一身伤痕重启旅途了。虽然坏事频出,压抑到无法喘息,但我都还能勉强应付。只有荒村这件事让我无法释怀。
实际上,荒村应该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现在内心还在纠结着什么,我也惊讶于此,我本以为我已经释怀,但可惜在伤口快要愈合的时候,又被他的行为狠狠的撕裂。 没办法,我觉得被这样对待,没有人能够坦然接受。他第一次因我写下的文档,却是让我心寒的一锤定音。
他说,他后悔和我一起画漫画,如果没有一起画漫画这么亲密,如今就不会受伤。这样的日式文学太宰治言论真的让我气到失去所有力气,我曾和他说,做事不要后悔就行,他现在明确的告诉我,他后悔了,我甚至不愿意争辩什么了。说实话,我知道,他其实是讨厌现在这种两人之间低气压的情景,但他一上来就否定了所有,让我无法言说,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言语有多么令人心寒,但我只知道,我面对这样的说辞,百口莫辩,也想不出安慰自己的话语。
他说,反正清风徐来和伊娃他也没怎么参与,他并不在意。说我为什么要说是为他做的作品,我想说,事实就是这样啊,是我为你而做的,我们一同创作的作品啊,不冲突啊。一个没有真正写出过剧本的人,根本不知道以别人的一切为基点去创作一部作品有多难,并且在创作的时候,所有的内容我都和他讨论了,所有的内容我都以他的利益出发去考虑了,我已经做到了我的极致。我知道,他是觉得我主导的东西太多,他处于弱势,而我又否定他构思的一些非常平庸的情节,又打击了他的自信心。我知道这一点,是我的错误,我的错误的代价,便是如今他所诉说的话语。
他说,他要去画真正的“自己的作品”,字里行间就只是他没有把那两部作品当自己的作品,我想起颜仔一开始对我还有误解,我是没想到现在误解的人成了荒村本人,算了,无所谓了。
他说一切都是我引导他的,我善于引导,总是在引导他去做事。是啊,我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去给他找练习,教学那么多编剧知识,如今一年了只画了一话漫画,在生活中也给予了那么多的建议,我到清远以后,还打破自己的边界感,去帮助他的家庭缓解矛盾,帮老姐缓解压力,去帮忙补课,我做的一切,看来都是为了自己呢。我怎么这么坏啊,引导别人,为自己获利。
他说,人生是旷野,他暂时觉得自己没能力画我们的作品,所以要去画其他的,这任谁来说都是借口措辞,但我其实真的知道,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有恶意的人,他真的,也很在意这两部作品,也想要把他们做好。但,他的承诺,我又该如何相信呢?他一次次的自己打破,从未对我信守承诺,我怎么相信他呢?人生是旷野是我告诉他的,实际上这是一句鸡汤,如果人生真能那么自由,那为什么人总会是被生活推着走呢?人生是旷野的前提,是你有奔跑在旷野上的资格。
他说,他又没有把剧本给别人看,哪儿有什么不妥。那么我的付出呢,我的努力呢,曾经我们的约定呢,两个人一起合作项目,一方已经付出那么多,另一方自己不想干拍拍屁股走人,觉得没有问题?荒村本性的自卑导致的自私,我是知道的,这是养尊处优的人都会出现的,荒村并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习惯了,没意识到,但我仍然很愤怒。
他说,他以后会改的,他说他虽然一直没改,但就是觉得自己会改。这话给麻木的我都气笑了,那我监督你改,你都无动于衷,还因此导致这样的局面,然后和我说一句,之后会改,那之前我算什么?我是日本人吗?
他说,我了解他那么多,但他并不了解我,而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坦诚相待的人,就是荒村了,这个网站,他都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他从不会展现主动的关心,而我和他讲述了那么多的我的内心,他并没记住。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真的,我了解他,理解他,我知道这些话不能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他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有误解,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诉求,我应该理解他真正的含义,并且去解开误会。我其实真的知道,他不是这么想的,这些是带有情绪的,是有歧义的,他重视我,也重视我们的努力,也重视这两部作品,我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笨拙不知道如何表现自己内心的,我那善良又真诚的挚友,他也是全心全意想要和我一起,做好作品,当然,不是充满了压力的我。
我真的都知道,事情就是,我犯了错老是让他感受到压力,他想要暂缓压力,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接着重新出发。我知道他从没有想过撂挑子不干,他对我们之间的一切的重视程度,从来都不亚于我,他从来都是一个值得托付内心的人。
但是,这真的太让我伤心了,我本来就处于人生的低谷。而他所写下的这些,将一切都否定的话,只是字面上的意义,便让我无法打起任何精神。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起来,还真是,运气不好呢,在我的低谷中,最需要慰籍的时候,遇到了充满误解的一记重击,我无所适从。想来也可笑,我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的冷暴力,刻意不回消息,居然是荒村给的。我又想到他觉得我过于在意他,太沉重了,总觉得他是有点过于性压抑了。不过我确实是非常在意,但他不会明白,我在意是因为他不沟通,给人留下阴霾就跑,但凡他能一次把话说清楚,把问题解决,谁会愿意一直热脸贴冷屁股呢,不过如果会直面问题的话,那就不是他了。
我所犯下的错误,说起来其实很简单,我老是说他的问题,导致他不满,导致他开始逃避一切,开始怨恨,开始把曾经的一切都扭曲,开始进行自我防护。这一点就是我做错了,后果如今我也承担了。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我又总觉得这并不该全部归咎于我,是他当时要求我帮他改掉缺点,督促他的,他总说我给予了太多压力,而那些所谓的压力说出来都让人贻笑大方,只是以一个正常成年人应该有的常识去规劝他,他便认为是压迫了。
我只是想让他有起码的自理能力,因为他本就娇惯,如今又是大病初愈,家里人会更加的娇惯他,而我只是希望他能借此机会,在保证健康的情况下,多尝试一些改变,否则我认为他真的会永远无法改变,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健全的成年人,永远无法步入社会。
我只是想让他,不要永远逃避,不要说话的时候不正眼看人,不要永远等着别人帮他处理好所有事。可是那些他答应我的,和我说会改正的错误,他根本没有愿意去改,而我多提一下,他就认为那是对他的压迫,对他的控制。我只是想要他能以正常人的进行沟通,而他永远不会给予回应,而我想要他给予回应,他反而觉得是我太沉重了,逼他太紧了。我甚至从来没有在这期间让他画什么内容,我只是想让他在生活中多注意一点,曾经的他,对自己的缺点痛定思痛,请求我进行帮助。我是真觉得可笑,因为他本人都完全不记得,没有当一回事,而我因此沾惹上恶果,成为了恶人,还只能自己消化。
我曾明确的和他说过,不要因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对对方的印象,就去扭曲修改所有的回忆,我知道他因为完全不了解人际交往,会导致他,但当时的我或许不知道,我所说的任何话语都没有任何力量,他都不会有任何的记忆,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如果这样回忆下去,我会把自己美化成一个完美受害者,一个真情实意的付出,却被随意践踏的人,这也太可悲了。但我并不是一个这样的冰清玉洁的人,我确实对荒村造成了伤害,我绝对不会忽略荒村因我而感受到的不适。我知道,去清远,大家都对我很好,我自己本来也有很多问题,各种挑剔的小细节,大家也都接纳了,相互理解,大家对我的好,我是不会因为荒村对我的态度,就去扭曲那些事实的,我在清远,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很开心的。我是有很多缺点,也有很多事情做的不妥,尤其是我总是指出荒村的缺点,或者说,我只是把他做的事情说了出来,而这是荒村无法接受的,我没有考虑到荒村的内心,这一点我就是做的不对。
但是,我也是人,我的压力那么大,我真的很需要帮助,我曾帮助你了,我的挚友,我也给你带来了不快,我也道歉了。你的特殊的成长环境导致了你的问题,那为什么不能反过来理解,帮助我呢?其实现在我释怀了,大概就是因为荒村的行为吧。
在上个月刚回家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写好了一个文档,里面是对两个月生活的总结,对荒村的各种问题的提炼和规劝,以及对他的鼓励,和对未来的畅想。荒村的生活过于随性飘然,如果继续下去,别说一起创作了,连他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正常的进行,我想要让他严肃的面对,我便说,我写了一个文档,但我觉得现在的你没有资格看,因为当时我觉得他太浮躁了,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他需要冷静以后,再去看文档。我提议,他写一个文档给我,进行一个自我反思。
然后,他的文档全是不服,控诉,而我,只有愤怒。他讲述对我不满的地方,我的问题,我都欣然接受,我不是一个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人,我当时已经意识到,确实是我逐渐变得烦躁,而我把我的烦躁变成了给予他的压力,虽然说,这种压力在正常人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但我应该做到,去理解荒村这样一颗特殊的内心,而我没有做到,所以我做错了,我理应道歉,接受他的控诉。
但是,他说,他觉得没有和我一起画清风徐来就好了,他没有把伊娃和清风徐来当自己的作品,反正都是我做的,他想要去画“真正属于他”的作品,不画清风徐来和伊娃了。我当时还想打趣回复他说,我从来没觉得组乐队开心过,但我过于的悲伤,一下就觉得自己很可悲。或者说,就算过去这么久,在现在写下这一篇文章的我,仍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更多的,我觉得这是一种背叛。
说到可悲,我在清远的时候已经有三次感受到了。第一次是,他自己约定好改正缺点,但并没有改,约好了要洗碗,我和颜仔那样规劝,但他仍然无动于衷。我一直和他强调,我的忍道是鸣人,说到做到,而他却那样可笑的去逃避一个洗碗,这么一件小事,这让我真的看不下去。而当我要质问他为什么说好了却不做的时候,他像小孩一样,故意不理你,就是不看你,不和你说话,而那时刚到不久的颜仔,不会说他那么多问题,所以他就只理颜仔,这一点真的过于可笑,如同小学女生吵架后特意不理人的“我不和你好了”,然后故意去理别人。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知道自己做的不行,做错了,就开始鸵鸟,他从不会想着做出行动去弥补挽救,他只会当着别人不去计较,等别人帮他解决,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便是如此。
当时给我气的够呛,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所有的愤怒,都不是因为对他的错误不满,而都是因为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以哪种态度去对待我。他说我给他压力,你的意思是,把正常人应该做到的东西指出来,这叫压力?阿姨说我对他有太多期望,我没有催促他去画任何东西,只希望他主动寻求一下身体与大脑的康复。我突然想起他说,他画的东西都是我引导的,是我刻意的,是的,是我刻意引导的,是我要利用他,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的呢?
那次,我气的中午睡不着觉,我只记得我和他说,你不要后悔就好。实际上在那之前,我早就被他那无药可救的巨婴行为弄得恼火很多次了,每一天都有一堆抽象的常识缺乏错误,而我都完全可以容忍,但是他这样,刻意不搭理我,然后只去搭理颜仔,这种儿童心理学,小学生怄气做法,是真的给我气的无法理喻。不过当时我还是太年轻了,还是太在意他了,谁知道后来,他不给予任何回应才是常态呢。
那一次,午休起来,他甚至仍然没有任何表示,颜仔说他提醒荒村去道个歉,但结果还是没有任何主动,还是我自己把他叫过来谈话,我甚至教他如何安抚我,因为他根本说不出一点能让人回心转意,能安抚人心的话语,这一点就让我觉得我是真正的可悲,可悲到极致。那次是第一次的矛盾大爆发,他答应我,以后会有错马上改,不是“以后会改”,而是“现在就改”,哈,被骗了,他根本没有做到过任何自己的承诺。我想起颜仔刚到的晚上,我和他聊荒村的各种问题,而荒村说他一直有在听,听得很伤心,其实这里就有苗头了,也是我没注意到,从这里开始,他就不愿意接受自己的任何缺点了。那个曾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缺点,知耻而后勇,愿意付出努力去直视自己的缺点,主动向我寻求建议,并且一起努力改正缺点的人,已经改变了,后来只有一个不愿意面对任何东西,只会享受别人的侍奉的人。这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不会接受自己的缺点,我会,我接受自己老是指责他这一个缺点,我也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并且已经在承担了。
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或许我还在纠结,就只是想要听到他确切的回复吧。但我还是觉得委屈,因为是他说,让我监督他改正缺点的,我确实做过了,没有考虑他的承受能力和脸面,但,那也是我上当了,我真的以为他是真的要我指出他的缺点,来好好改正缺点,这也不能全怪我吧。哎,算了,那这也怪我,即使他没有达成一次约定,仍然会选择义无反顾的相信他,这一点,也是我的错误,我的缺点。
荒村就是典型的,或者说,他每一项去看,都是小孩,都是完全没有相关经历,都是完全不懂的,都是最幼稚的做法。就像现在他不愿意面对我,特意不联系,以及因为隔阂,就把所有的过往给扭曲成痛苦一样。我承担我所作所为的后果,我没有考虑到荒村的内心,总是把他的缺点指出来,给予了他压力,闹得不愉快,这是我的问题,我承受的后果就是现状,荒村写的文档和所作所为便是我的后果。
当时第二次让我觉得可悲的时候,便是我得知我姐姐流产的消息,被其明一句无心之言说破防了。其实当时我为什么会计较,会哭泣,其实我只是哭我自己,我觉得我背井离乡,做了那么多努力,自己的家里都没照顾好,为了荒村尽心尽力,却得到那样的对待,对其明的辅导也是尽职尽责,却被这样说。我觉得我很可悲,我借着姐姐的不幸,为我自己而哭泣。
最让我觉得可悲的那次,是荒村又特意不理我。那天我上完课,打算和他一起看电视,他一直戴着耳机,好几次有人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听见。我便想让他把耳机摘了一起看电视,我说了一句一起看电视,他又因为耳机没听见,我便去和他说把耳机摘了呗,和你说话都听不见,你又没放歌的,但他展现出来的反抗让我诧异,并且还是最经典的,从头到尾的,因为他是一个懦弱并且没有任何信心的人,遇到所有的事情只会当鸵鸟,人生没有遇到过任何大事,没有人会和他较真,所以他还是经典的逃避,全程对话,永远不会看你一眼,和第一次让我感到可悲的时候一样。这么一件小事,一个耳机的事情,他就是不愿意面对,然后又做出了经典的逃避。这又让我觉得恶心,又让我觉得自己很可笑,随后老姐来救场,他和平常一样,倚赖家人解决了所有事情。
上面写的内容,只是聚焦于我自己,我总结关于自己的可悲,我并不想去控诉什么。但这三件事情是相连的,第一次,他展现出了完全不正眼看人的鸵鸟姿态,他和我说,他会现在改掉自己的缺点,但是第三次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变本加厉。我当时脑子里就想到艾伦怒斥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到,还是什么都没改变,但其中的失望让我无法开任何玩笑,我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徒劳,而在他的家里,毫无疑问所有的人都是站在他那边,那些根深蒂固的问题,看不到解决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在我生气的训斥他的时候,他那如同孩童般的样子,实际上完全能理解,他家里没有男丁,又如此的娇惯,怎么会有人训斥他,和他较真呢?但他每次的行为真的抽象至极,他其实每次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总不会改,能怎么办呢,怒其不争。说真的,我很抱歉,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他这样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呵斥,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可以确信,他再这样下去,真的永远无法在内心获得蜕变,不要说什么人各自有各自的路,那为什么这么多人总会陷入同样的境遇呢?
但是,我其实是知道,他有尝试改变,有尽力在改变的,但显而易见的,他还比我大14个月,他这样下去,真的很难成长。一开始我去的时候,他简直对我唯命是从,没有一点自己人生的主见,我想起以前我和他说,我希望你以后能对我说“不”,你不能抛弃自己的想法,在创作中要能保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我后来确实有特意想要让他多去直视自己的问题,哪怕我知道他很容易迁怒于我,说真的,我真的很不想训斥他,每天开开心心一起闲聊娱乐的日子,当然是人们都希望的,但是从长远看,从人格独立来看,从曾经的他来看,我都认为,做出改变,是必须的。可我没想到,我刻意扮演严厉的角色,想让他正视问题,带来的结果是他对我的仇视与逃避。或许我仍然该再为此道歉一次,道歉从来对接受的一方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道歉只能用来让犯错的一方自己心里好受。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挚友堕落,他连生病前的自己都想不起来了,自己都开始放弃了,我怎么能就这样看着呢,我当时就清楚,连他这个当事人自己都不在意,都忘记,我却要去让他正视那些东西,是一定吃力不讨好的,但我没想到,会迎来他这样的态度。我仍然不后悔,他不作出改变,他有了这样的遭遇,有这样的家庭环境,难道还要说着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的鸡汤论调吗?
我想起,多日前我又要离开眉山,离别的前几日,我与朋友们一同聚餐,我一下就想起了我刚得知荒村病重的那段日期,我惶惶不得终日,人生停滞,陷入了巨大的泥潭,是我的这些十多年的好友,陪我一起吃了一顿饭,我向他们倾诉,得到了极大的慰藉,当时陪伴我的朋友们,给予了我勇气,真是非常感谢。这一次我又陷入逆境,又是这群朋友们的陪伴,给予了我不少的能量,人与人就是相互扶持,才能够在人生的道路上面对那无穷无尽的虚无主义。
我想起,我与父亲至今仍然有不小的矛盾,而矛盾的最大来源,是荒村刚生病的时候,我简直无法接受,因为真的不确定他的安危。我向母亲说明这件事,而父亲听见了,戏谑的问我说,如果死了,我会怎么办,我说,我觉得我会抑郁非常久,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进行创作,我父亲说,换一个合作伙伴不就好了?我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和我的父亲就此决裂。在我要前往清远的时候,父亲与我再聊了一次,我是非常不耐烦的,父亲向我讲述了他的亲身经历,讲述他曾经非常要好的朋友是怎么就那样简简单单意外早逝,讲述他那些曾经认为情比金坚的朋友是如何背叛,是如何逐渐走散。但我觉得,我不是父亲,荒村也不一样,我仍然对父亲的说教不屑一顾,觉得那些道理我都懂,因为我懂,所以我不会走到那种田地,我似乎错了,太自大了。我突然觉得,我对父亲非常的抱歉。
我想起,这次回来,母亲问我之后怎么发展,荒村什么打算,我和她说,应该是没法一起创作了,因为荒村的态度已经让我非常心寒,他也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我只说了可能以后不会再一起创作,母亲就像是猜到了什么,也抱怨了我几句,说我就是想的太天真,哪儿有我想象的那种坚固友谊,合作只有利益,哪儿有情谊,我倒是习惯了母亲的说辞,因为父亲也是同一套说辞。母亲比起父亲更多的是一些安慰和关心,但只有一句话被我听了进去:“你当时去广东临走的时候,明明那么开心”
哎,值得吗?
我想起,我人生中第一次完全无法入睡,只能去开安眠药,明明我那么在意我的大脑,不想要任何外物影响到我的思考,但没办法,我只能吃药才能睡着。当时我真的满脑子都是还在ICU的荒村,我完全无法正常生活了,什么都没法做。因为那个时候刚好是我们最欢乐的时候,我们已经一起做完了清风徐来,也在一起推进伊娃,他的画技有进步,我也有更多的灵感,他也打算走出房间,真正开启自己的人生,去寻找工作。一切是那么的顺畅,我们关系有多好,每天一直通电话,什么都能聊,总是欢声笑语的,总想着我们都各自努力,为了一起创作的未来而奋斗。而他一下遇到了这样的事,生命岌岌可危,似要离去,我怎么能接受,那是我最要好的创作伙伴,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一下就病危了,我拿什么去接受?
我想起,他从ICU的病房刚出来的时候,阿姨告诉我“坤林醒了,我告诉他,你和颜仔都很关心他,他哭了”,而我看到荒村终于脱离危险,没有生命威胁的时候,我才是真的,泪流满面,我那是人生中唯一一次,五味杂陈的哭泣,我很开心,微笑着,又哭泣着。我想,得知他脱离危险的那一天一定是我这辈子睡过最舒服的一次觉。
我想起,荒村时隔一个月,终于在病床上,又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当时我正走在去医院的路上,得知他可以和我通话,我简直兴奋的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当我听到我熟悉的声音在那边响起的时候,我真的是高兴地在马路上发癫。
我想起,在马上就要前往清远见到荒村时,我怎么都睡不着觉,就像是春游前的小孩,我幻想了无数种欢乐的场景,心中是那么的期盼。
不得不承认,荒村让我展现出了我难以想象的脆弱。让我感觉到了自己即使在从事创作以后,会用理性客观去分析一切的情感,而我自己仍然是一个饱含情感的普通人,这一点让我非常的满意,我不会失去对情绪的感知,所以我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同时也因为这一点,现在的我苦恼万分。
如果要我说,我为荒村做的努力,我的付出,那是说不完的。要说荒村的缺点,也多到数不清。但反过来如果要说荒村对我的关心,为我们曾经畅想的一起创作而做出的付出,也是同样说不完的,而我的缺点,也是可以写满一本书的。
无论如何,荒村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这是我人生中最庆幸的时刻之一。我知道,我对荒村的重视,对荒村的关心,都是最真挚的。
我突然想到,我真正的看清,实际上并不是荒村所写所言,而是他的所作所为。说起来可能太小丑了,令人诧异的是,在我回忆的时候,我居然没有感到愤怒,只是感觉打字好累赶紧打完写点其他的。可能是当时的三件事,和后来他写的文档相比,都不值一提吧。我不会纠结这些了,感谢颜仔的开导,让我看透了很多。我只能说,这些只能怪我,是我自找的,但我不会后悔,而荒村现在后悔了,也不影响我,我绝不后悔,不会后悔与他相遇,不会后悔和他一起创作,不会后悔我所付出的,朋友的关心,老师的教导,伙伴的支持。我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曾经的荒村,也值得我这么做。
我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天真的无以复加,从广东回来以后,他发了文档以后,我想要问清楚,他拒绝沟通,经典逃避,我居然会以为是他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还为之担心,人家只是玩手机特意不回消息而已。结果同样的当,我上了两次,他去检查前,我道了歉,其实当时还是有点委屈,因为我总觉得是他说好了让我指出他的问题,他却因此而敌视我。但我又想到,自己确实压力很大,他的承受能力就那么点,我不该以常人的指标去考虑,没做到这一点,确实是我的问题,所以我也就诚心诚意的道歉了,想着能够请求原谅。他确实也答应了,我当时想着,我终于解决掉这个问题了,我真是犯了好大的错,以后我会注意,改掉自己的问题。啊,荒村觉得我给他压力了,现在一定总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吧,我要改变这个印象,重新找到曾经的欢乐,但我确实也很困难,这段时间太多事了,虽然很羞耻,但貌似我最熟悉的,最亲密的伙伴就是荒村,那我只能向他求救一下了,我需要精神上的陪伴,我才能走过这段艰难的岁月,他也答应了,还问我他需要怎么做,才能陪伴我度过这艰难岁月,我真的心里暖暖的太好了,我很期待。哈哈,逗狗呢,荒村的潜意识可是,一切以自己为准,说到一定不做到。我突然想到荒村的那种自己没有意识到的自私,更多的是一种自闭,他实际上只在意自己,对别人都是一种浮于表面的关心,感觉最难绷的还是我问他这两年我收获了什么,他说我收获了他的成长,以及他根本不认为自己享受了这么多的付出,在合作中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情况下,随意说不做有什么不妥。是啊,别人的付出怎么会当一回事呢,说到就是很感谢,我不作出任何行动,反正我就是告诉你我很感谢你就完事了。
我想起我和一位早已功成名就的大佬倾诉,他说,你道歉干嘛,没必要,这种人一开始就没资格从事创作,是我的话根本一开始就不会理会这种人。他问我,为什么就要强求呢,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我回答,如果真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那我自然早就放弃了,但事情不是这样的,就算他说,后悔和我一起创作,我可以确信,当时的我们,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我们是真情实意的朋友,是最好的伙伴,我们一定是。这不是一厢情愿,是我可以确定的,我没有做任何美化,我都留有痕迹,就算荒村自己忘了,自己去否认了所有,我也仍然不会忘记。画漫画的人有很多,漫画画的比荒村好的人也很多,荒村现在的水平,很难配的上我的剧本。
但是在漫画领域,我重要的挚友,最好的合作伙伴,只有荒村行这一个,无可替代。
不过确实,若无能如何以后不能和荒村一起做漫画的话,我终身也不会碰漫画行业了。当时荒村在icu的时候我便认定了这一点。
想来我还是完全狠不下心,荒村这次闭关,我居然仍然在为他担心,即使被耍几次了,我仍然会去为他担心。我担心他没有任何输入,因为情绪,就这样去闭关,他本来就很苦恼于自己画的没有之前的好,现在这种状态怎么可能变好呢?我倒期望他闭关的新作,那“真正的属于他的作品”,能比清风徐来第一话来的反响好,这样他心里一定会好受多了,毕竟清风徐来本来也没有展现出丝毫剧本的魅力,全靠他的画技支撑。
啊,真是为自己这脆弱纤细的内心,感觉到可悲。或许以后更为成熟的我,会变得无法理解现在的我,但我会告诉未来的我,这就是我要小题大做,这件事对我就是很重要,我就是无法接受荒村所说的话。但我不愿意就这样,迎来分道扬镳的兰因絮果,我无法接受他给我带来的恶意,但我也曾给他带去负面的情绪,我不再寻求他的改变,但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事情就是,我犯错,我道歉,我在低谷中,希望能从荒村那儿获得一些慰籍,而并没有获得,还被刺了一刀,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但偏偏时机不对,这让我无法释怀。
不知道写些什么了,就再记录,再回忆一遍吧。在书写上面的内容的时候,我的憋屈感不由得涌现,言语中又展现出了贬低与攻击,但我需要保持平静,我是要解决自己的内心,我应该平静的对话自己。我再次强调,我是明白,荒村是因为我自己忽略了他的内心,导致他的心态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也导致他后来去否定一切,说出那么让我伤心的话,这些是我咎由自取的,我不应该只记得,那些坏事,那些让我悲愤的事,你要记得,荒村曾经是一位真正努力,真正关心朋友的人,他以后也仍然会是如此,他是一个优秀的人,只是,在我最需要一位这样的挚友的现在,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希望以后的我,你不要又忘了。
我曾经遇到了一位挚友,我和他一起度过了非常欢乐的时光,那是我创作生涯最舒坦的日子,我们无话不谈,推心置腹,一同努力进步。而因为他的特殊情况,和我的忽视,导致了他说出了让我无法释怀的话语。实际上,我一直都清楚那并非本意,他仍然是那位善良重情义的挚友,但那言之凿凿的措辞,让我确实受到了伤害,我无法释然,而他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更不会去进行挽救。或许以后我应该创作一部同样情形的作品,展露同样的真情,便会是一部情感充沛的动人之作,只不过现实中的结局是,我无法释怀,随后不去主动联系荒村,他自然不会在意,更不会主动找我,自然而然便一切都变淡。而艺术加工的作品,他会是另一方做出改变,拥有了去了解,踏入别人心境的勇气,对方迈出了一步,解决了隔阂,两人和好如初,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双向救赎作品吧。
我和我的挚友,曾是那么的亲密与欢乐,我们是对等的,他总是知耻而后勇,想要做出改变,我也总是尽力去支持和帮助他。我和他畅谈未来,充满了干劲与憧憬,我们彼此相互关心,他总会提醒我少熬夜,而我也在他生病以后,全心全意的关心他。
我的挚友有很多的问题,但他总会改掉的;我的挚友对我做出的承诺从未做到,但他也从未对我虚伪过;我的挚友曾包容我的缺点,陪我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我非常感谢他的陪伴
我想起我在离别之时,为他写下了,那句我最喜欢的话。那句话是我人生的转折,当时初二的我,还是一个不爱读书满脑子玩乐的小屁孩,是我的那位可敬的同桌,在我脏乱的抽屉里塞了一张明信片,明信片的内容,是她觉得,我是一个很聪明,很有天赋的人,我不该这样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我想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被信任,明信片的末尾,她那娟秀的字迹写道
让黑暗永远沉沦,我们将漫步于阳光之下
后来,我在超人钢铁之躯里看到了这句台词,再后来,这句话不仅成为了改变我人生的一句话,也成为了我的处女作的名字与主旨,更是拥有了非凡的意义。
当时的我,只是一个成绩普通,惹人讨厌,调皮捣蛋的普通学生,感觉每一项都做不好,根本配不上这样的信任。而现在的荒村,或许也觉得自己每一项都做不好,为之苦恼,但在我写下这段话赠与他时,就代表了我的最无条件的信任,与最真挚的祝福。
我突然想到,这张明信片,一直锁在我的衣柜的抽屉里,因为没有钥匙,便一直封存,或许下次回家,我可以撬开再拿出来看一看。
我希望我的,曾经的,挚友,荒村行,能够摆脱冷气,总是向上走。我希望以后的我,不要再为此耿耿于怀,我希望至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我能够帮助我的挚友,再多成长一点,一切都只是为了抚平我自己的心,没有任何的亏欠。
2025年9月22日
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们和曾经一样,欢声笑语的一起聊天,一起创作。当我意识到我对此有这么深的执念的时候,我便真正的清醒了。实际上我就是太中二了,想着能有三国演义里面看到的那种情谊所在,而现在是一个感情异化的社会,人心不古,而我又想着古仁人的那种高山流水之情,太过于天真,常人无法理解,不过他所误解的“沉重”,也让我觉得分外幽默,总之这也是我的问题。希望他以后能理解,很多东西是需要去面对的,不是一味地逃避就能解决的,该做出回应却不给予,反而认为是对方的沉重,这种想法还是太过于自我。
我又回忆起一开始到清远的时候,他坐在那经典位置画画,我坐在阳台面前的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或是我躺在他床上悠闲的玩手机。我们一起谈天说地,还想着把他这段时间画的东西单独放一个文件夹,等到走的时候拿出来看会多感慨。可惜最后也没这么做。我能想起种种美好,同时又诘问自己:
既然你这么不舍得,为什么要下定决心,不去维系与他的亲密友情呢?
我的答案很简单,比起一个亲切、平庸、原地踏步的挚友,我更希望,他能拥有一个独立又自由的灵魂。哪怕在他醒悟前,我的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自嗨,那么的自我感动,那么的无用。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总之,只是运气不好,我压力大,不可避免的给他带去压力,他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只能以伤害别人的形式去表现自己内心的呐喊。而恰巧又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又选择了说出那样的话,刚好让我怎么也无法接受,一切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可能好运,都用在相遇上了。
我在最艰难的时候,没有得到他的反馈,其实我也可以理解,他没有经验,自己状态也不好。但是我已经是脆弱到求救了,主动诉说希望他能做到单纯的陪伴,人在逆境中,就是会需要帮助。但是他并没有做到,哪怕他此前答应了我,他没有做,只是单纯的玩手机,不会想要联系。他习以为常的逃避,是我无法忍受的,我知道,是他觉得和我聊天压力大,有意无意的逃避罢了,但就像我说的,那些压力是因为他无法进行正常的沟通。这是原因,而错误仍然在我,是我没有察觉,没有做到足够特殊的去对待他。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以后不会有什么心灵上的来往可言,我没有气力再去敲击他的内心,而不去做这些,就自然不会有这种大众意义上的巨婴表现要我去面对了。
我想起了,我的启蒙作品《三日间的幸福》,曾经青梅陷入逆境向男主求救,而男主忽略了她的求救,因此被记恨了一辈子,很幽默的是,我自己居然也切身体会了一回。我想起我以前预料了很多事,并且都应验了,我还和荒村聊过,我说我们以后可能吵架,但是你的性格那么好,一定会包容我的,没想到现在,是我无法接受他的行为。
我在知道一切缘由的情况下,第一次产生了失望。不过不影响,如果我对他有所祈求,一路走来的我便是小丑至极,而现在我并没有什么想要得到的,或许曾经有,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有想要他的慰籍。但现在我已经走出了逆境,我也看透了很多。我现在只想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曾经的荒村,哪怕他自己都毫不察觉。
好好加油吧,荒村现在的身体还是很差,脑电波还是不正常,希望他下次检查的时候正常一些。我也加把劲,把剧本写好吧,我应该学会找回自信,清风徐来本就是大有潜力的作品,可以发挥荒村的最大优势,而伊娃更是我能做出的最好的作品,把这两部作品剧本写好,无论荒村他以后会不会画,我至少都问心无愧,我觉得这两部作品如果他去画,也能给他带来不小的经济收益。
我是希望荒村以后能真正做到把人放在心上,能去理解别人,而不是等着别人来推着他前进。也希望他能在以后遇到的伙伴中,把握好人际来往,在伤害了别人的内心以后,不要再如对我这般,无动于衷。不过当然最好不要再在无意中伤害别人就好了。我相信他能做到。我倒是很难想象有人走进他的内心,但我也只能为曾经的挚友送上真挚的祝福。
说到为什么是曾经的挚友,其实只是我的问题,我无法从他那无意间的言语和行为中释怀,我从不会对他有掩饰,但我实在难以明说。荒村其实自己不明白,我所说的挚友,从来不是单向的,他的行为早就告诉我,我也是他的挚友了,只是他搞不清楚界限罢了,自己都不明白。颜仔同样也是挚友,他不清楚如何分类。
我给荒村带去的压力,带去的那些不快乐,我还是应该做些什么,我不会有任何的虚情假意,我仍然是尽我所能的真心。我从未改变对朋友的真心,我对我重视的人,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虚情假意。
说来我为什么笃定未来会是悲惨的呢,为什么我会一直强调,我无法解开心结呢。因为我清楚,曾经的荒村,和再长远一点的未来的荒村,是如何的人,但是可惜,现在的他,不是这样一个人。或许以后他会感到遗憾,会不舍,但我现在一直都非常的不甘,我才是最想呐喊的人。
我的心结,自己无法解开,解铃还须系铃人,而他,现在不会有任何表示,他不会有这个意识。我真的很不甘啊,偏偏他曾经那么好,以后也会更好,偏偏在现在,不会想着。
说真的,我说我做事不留遗憾,不要后悔。但我真的一定会后悔,会不甘,会非常的不想要就这样走向畸形的未来,但我能做的一切我都做了,只有他做些什么,并且是自发的做些什么,才有用啊。
为什么一直说的这么沉重,这么严肃,因为这就是该这样的时候,我当然知道欢乐的日常就足够我们度过人生,但我更希望的是能够清晰的度过每天。我不希望我心存芥蒂的活着。只有把我的心结解决了,以后才能是积极阳光的,而我无能为力,他也毫不察觉,拒绝沟通,我宁愿痛苦,也不麻木妥协。因为心里的芥蒂,就是一颗地雷,我不愿意在日后又因为自己心中的梗,去造成我不愿看到的情形。
我突然想起,拼高达的时候,我拼错了,他帮我弥补错误,多么靠谱,多么开心。他以后一定会成为能为人兜底的人,可惜,我是一个执拗拧巴的人,我小题大做,我斤斤计较,我不想要带有隔阂的奔向未来,那样只会在以后迎来更大的麻烦。现在的荒村也没有成长到那一步。可惜,可惜,可惜。
我不是小孩子,我不会那么中二,在做完一切以后,我不会像他那样逃避沟通交流,只是我再也不会有主动沟通的意愿了,而他,毫无疑问,是不会主动联系我的。一下就觉得有点可悲,他本来就是一个不会主动维系友情的人,他和曾经的同学的联系也不会是他有多主动,而只需要我不去主动联系,这友情,就自然会变淡。但这不代表一开始就有问题,我能感受到荒村的情谊,他不会表达,不知道何为主动而已,我想以后,他会明白的。我突然想到了国际共运,做了那么多努力,为人民付出,但人民仍然会有不理解的对立者,我又想起了格瓦拉说的,在以后这里会变好,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我想,荒村以后一定会变得更好,生活更舒适,创作更厉害,找到融于一体的创作与生活。这一切,一定大部分是他自己的努力所获取的,但其中也一定的原因是,我曾来过。
2025年9月24日
颜仔帮忙和荒村说了,看起来荒村愿意沟通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我没啥感觉了,或许是这几天写下内容让我心静下来不少。我想起之前颜仔让他每天画多少内容,他就在那儿认真完成,那时候我都要离开清远了,但他仍然不会想着再与我多玩一玩,我还打趣说,我和你说什么你就不做,颜仔说什么你就做啊,他非常不满的说“你又这么说”,我是觉得这就是现实啊,你不一直这样吗,不过后来他因为玩乐而没有坚持练习的时候,那熟悉的样子还是让我释怀了不少,一想到我发消息他不理,颜仔发他才回,就觉得难绷。
其实颜仔这样的朋友,也是不可多得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处模式,我就不会想着和颜仔交什么心,不是我们二人的风格,我们足够聪明,合适的距离感与亲近感,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我们是如此的相似,又是如此的相克,但反而是这样,我认为我们以后作为优秀的国内新兴创作者,会有聊不完的话题。颜仔倒是道路比我还要坎坷,但他实际上仍然没有搞清楚他那科幻皮套的异能热血漫还需要更深一层的研究,而历史才是他无法跨过的课题,科技反而不是他应该主攻的方向,希望他以后一切顺利,我认为以后我们有很多可以聊的。
我突然意识到,是因为我从事太久的创作,而我的境界,又刚好不上不下,卡在一个不愿意妥协,却又无法真正写出神作的窘境,实际上真正从事创作的人,是非常容易感到孤独的,并且孤身一人,是无法创作出真正优秀的作品的,优秀的作品一定是有思维火花的碰撞的。而荒村刚好在我这矫情的文人,最为迷茫的时候,陪伴了我,说真的,遇到荒村实在是太好了。
今天我和颜仔聊的时候,我说道,荒村是因为认为被我逼迫了,所以产生了很大的敌意,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他会本能的,用敌意去面对我,会翻很多旧账,会无限放大那些不好的地方,而遗忘那些曾经的美好。而我,只会以最大的善意,去面对我这位曾经的挚友。但我不知道,当我真正又能和他敞开心扉聊天的时候,我会不会又被他的所作所为激起脾气,因为我还是带有一丝憋屈。我想到曾经我和荒村说,我确实是因为在意,才会去指出那些问题,我确实是真心想要帮助他,而我为了不成为那种家长说的为你好,思考了特别多,但看来效果还是一样,还是我太无能。而让自己内心轻松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不去把他当一回事,不去在意,可我做不到,太可悲了,我。
我真的是,遇到了两位,非常优秀的朋友,伙伴。但我确实是因为被这样的朋友,伙伴,否定了我的付出,而苦闷到无法前进,这么说荒村肯定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简直是否定了这一段友谊。同时,我发现因为清风徐来和伊娃这两部作品,是我人生最投入的创作的作品,而我已经习惯了,在创作的时候,有荒村的陪伴,短时间我还无法习惯,无法去进行其他作品的创作,只能先把这两部做好,不留遗憾。哎,我就是这么矫情,我也有我的处境,总不能只让我去理解荒村吧。
颜仔说荒村真认为沉重,他之前和我说我还在笑,现在只觉得难绷,一想到我一边担心他的身体,一边斟酌用语向他寻求沟通,结果他在那边把自己当日漫主角搁哪儿“哎呀,太沉重了”,我就想笑。唉,就沉重咯,我这段时间都是人生低谷了,又遇到荒村这样的对待,能不沉重吗,现代人冲浪多了已经是丧失了严肃的能力?只不过沉重的是自己的内心,因为无法割舍曾经,那些曾经的美好变为了沉重的包袱,让我无法迈步向未来。
找个时间和荒村聊吧,然后再陪伴他走过困境,把清风徐来和伊娃的剧本完善,反正我也没法创作其他作品。真希望他身体快点好起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走出家庭,看到真正的世界,开启真正的人生。
到时候怎么和他聊呢?谁会喜欢沉重的话题,谁会喜欢压抑的氛围,但这就是严肃的事啊,唉,尽力吧。
等荒村闭关画完新作,多夸夸他吧,他一定很需要鼓励,但我不需要假意,我只需要只提好的地方,不说差都地方就好了。等他收到足够的夸赞后,再给他写一篇事无巨细的建议吧,就像我刚刚翻到的23年的这段时间,我为《变蜥计》写下的文档一样。
最近也是清风徐来立项一周年了,真怀念啊,可惜啊。我想起刚去清远的时候,我说我们本来打算今年画一本单行本的,我看现在咱们今年不如就重置第一话好了,现在看来第一话缺点还是很多,我们精益求精,吸取教训,只画一话,也会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现在看来,清风徐来会一直停在第一话了。
我想,我请求荒村画,他是一定会画的。但我希望他追求本心吧,如果他的本心也是想画清风徐来那就再好不过了(笑),不过我总会想起他曾说的,这两部作品并不是他的作品,又平添一丝悲伤。
不过我大概会请求,他画一下,清柠生病的戏份,我想要着重描写莫闲的心理活动,不安与担心。因为在他在icu的时候,我自己亲身体验了那种感觉,我想我自己展露出了最真挚的情感,那一份担心和牵挂是让我永生难忘的。
今天我把这一系列的日记命名为兰因絮果,因为美好的原因而起,因为可叹的原因而终。
令人唏嘘
2025年9月25日
无论如何,我决定向前看。过去说不清,无法进行沟通,未来可以预见的,但并不是那么轻松明亮。我至少希望现在的我,能够过的从心所欲,不一直纠结于自己的内心,不纠结于荒村的行为。
我的挚友,荒村,如今陷入了自己无法解决的境地,各方面因素的叠加,导致他无法进行自观,无法做出改变。他越来越沉闷,越来越消极,也越来越极端,他的身体在限制他的灵魂,而他自己浑然不知,他已经无法看清楚真正的自己,也无法好好地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行。无论他对我做了什么,无论他有多少让我感到悲伤的举措,我都已经不在意,不是所有的事都要争论个结果出来。
我只知道,现在的他,自己前行的非常困难,我并不想帮助他,我只是想要让自己的内心舒畅。现在的他无法进行自我的迭代,也无法听进去他人的意见,他只会进行自我的防护。但与我而言,我只想要自己做到一切都让未来的自己不会后悔。
现在的荒村已然改变,完全不在意我的想法,不在意我的内心,不在意约定,也不在意曾经对未来的构想。但我仍然会想起,那个会为朋友而哭泣,着急的他,后悔对我说出令我心寒的话的他,会哭泣着与我互诉衷肠的他。人都是会变得,没有必要拘泥于过去,但是,他的改变是畸形的,是有害的,我只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出现,我不知道对他来说正确的道路是什么,我不是想要他走上我所期望的道路,我只是想要他能冷静下来,从现在的思维窘境中脱身出来,在以后,改变自己的环境,改变自己的心境,改变自己的规划,再去寻找自己的人生道路。而不是现在这样极端偏激的故步自封。
我不会再去在意了,也不会再写作与荒村相关的内容,我只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后悔,无论他愿不愿意接受,他怎么看,他会变成什么样,都不是我应该去预设的。至少在他走出自己的灵魂的困境,解开自己心中的锁链之前,我仍然会保持我一贯拥有的真心,这都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可以自我满足。我不在意他会奔向怎样的未来,我只会做好当下,让我自己能够奔向自己不会后悔的未来。
但是,我仍然以我最大的善意,去祝福我的这位,已经不再是挚友的朋友。
2025年9月30日